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満天の絢爛

顽强的瓦上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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顽强的瓦上草


 

近些日子來寒氣越來越重,早晨出門都可以看見草葉上的露珠變白了,好多不能越冬的草木在這個時節裏格外疼痛,通常它們在經歷了霜水的一番折磨後就悄悄地枯萎了。

我總感覺今年的冬天來得早,也冷得早。我打電話回家囑咐母親多注意保暖,母親說家那裏也冷了,早晨有清霜,屋頂上瓦片夾縫裏的雜草都快枯萎了,看來冬天真的到了。在我生活地方每天早上都會有大霧,人們穿得厚厚的行走在霧氣裏,柴火炊煙的香味在濃濃的霧裏忽遠忽近,我猜想這大概是從我家屋頂上飄出來的吧。

我家那裏的房屋大部分是瓦房,一般的建築模式為一間正房兩側再各建一間廂房,院子外面築上高高的圍牆,這樣一個緊湊溫暖的家就構成了。在院子裏有的人家種點花草、有的人家留出一塊曬場,等收割莊稼後便在那裏攤開來曬。我們在建造房屋時喜歡用本地人自己燒制的瓦片和磚,聽說青灰色的磚瓦很結實牢固也很美觀。大概在這段時間瓦窯的師傅們將要開工了,一個個正冒著熱氣的窯子在冬天寬闊的田野上格外溫暖。很早之前龍陵就被人們譽為“滇西雨屏”,那些似乎永遠下不完的雨水在青灰色的瓦片上滴落了一年又一年。為了適應多雨的氣候,我們房屋的建造是很特別的。我們把瓦片分成一仰一俯,仰著的那部分瓦片負責讓雨水順流通過,俯著的主要是攔截雨水漏進屋裏。這樣屋頂上的每兩根椽子之間就會形成一條小溝,便於雨水流淌和滴落,每到雨天屋頂上就有很多條歡快奔流的小河,像不斷線的珍珠從房檐上傾瀉而來。我很喜歡在寧靜的夜晚聽雨水唰唰的流淌聲,有時會想離家去流浪的人、有時會想正在途中歸家的人,心裏的情感是複雜的,會帶有一絲絲的憂傷,它與屋頂上濺起的水花連為一片Piedmont

也許是風、也許是鳥兒帶來的種子,不知在什麼時候悄悄地在屋頂上生長起來了。每個雨水季節你都可以看見那幾叢雜草乘著風在屋頂上搖曳,有“飛機草”、“兔子草”還有叫不出名字的野草,它們生長得快也枯萎得快,通常是不用我們自己去剷除的。它們結些草籽供玩耍的鳥兒啄食,我經常聽見那些歡快的鳥叫聲隨鳥兒飛飛落落。如果真要清除這些雜草那是在快要過年的時候,人們一邊張羅著買年貨一邊進行大掃除,不僅是屋子裏面的清掃,就連院子外面的小路要不放過。大部分人家修整房屋是避免不了的事情,我們俗稱“拾漏”。就是爬上屋頂把雜草、樹葉、泥土等清除後再把房子修修補補,要麼換一下破損的瓦片、要麼重新擺放一下那些被打鬥的貓翻亂的瓦,這樣簡單的活我們姊妹幾個還是能做的,要是有很嚴重的修補問題我們就必須請別人了IWB

陽光把瓦片烤得暖烘烘的,我們光腳踏上去很舒服。瓦片上的棱角被陽光雨水磨平了、圓了,青灰色的瓦片記載了多少光陰流轉的故事,或幸福的或傷痛的。瓦房也成了鏈接幾代人情感的紐帶,我家的房子是母親還是小孩子時候就有的了,在那個年代算是很好的房子,但和村裏現在建的那些比起來已經舊了、老了。我知道在這間瓦房上老去的不僅是時光,還有我們牽掛的人。我們姊妹幾個小心的擺放著瓦片,母親在院子裏焦急的望著,還不時的說要如何弄、別站起來蹲著些……溫暖的陽光灑滿冬日裏的小院。我們還疏通了煙囪,一縷縷青煙扶搖直上,在遠離家的時候想起輕柔的炊煙仿佛離家近了,又聞到了孩提時代飯團的香味。

瓦縫中的草木一歲一枯榮,歲月也隨著它們的生死而消瘦;青灰色的瓦片遠看如落了月光的地毯,還晃動著樹木斑駁的倩影iphone 4 waterproof cas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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